Thursday, March 29, 2012

象牙塔裡獵「象牙」

從小到大已習慣填充式教學,要在研究所裡改成自我學習,必然經過一番震撼教育。沒有經過這番洗禮,大概在寫文章、找資料、作報告和自我啟發性的學習上不會進步。這個經驗對秀皮來說是一種自我淬鍊,也是生命裏很重要的一課。


§ 象的隱喻

  • 「象牙塔」是個名詞,比喩脫離現實生活的文藝家的小天地,或稱為「藝術之宮」。學者的現實社會,大學的硏究室等常被批評為「象牙塔」。
  • 象牙呢,是一種非常昂貴的原材料。象牙往往被加工成雕塑藝術品、首飾或珠寶,此外它還可以被加工為檯球、骰子和鋼琴鍵等。
  • 「白象」這個形容詞指的是一個有價值的,賣不掉,但是要養又很貴、甚至很虧本的珍貴物品。

在研究所裡拿文憑, 就是象牙塔裡獵象牙。拿到了才可以畢業。除了文憑,對多數人來說,在研究所裡還可能得到:朋友、另一半、工作機會、經驗、獎學金等等。比較厲害的研究生甚至可以拿到專利。專利就像是白象。雖然對發明者有鑲金的效果,但是若是沒有錢維持專利的所有權,到最後競爭者也能爭相模仿。發明者反而失去大撈一筆的機會。


§ 天真動機

本身不是學電腦的。會去修個電腦碩士是基於某些天真的假設:
  1. 碩士文憑有助於找工作。
    不一定。若是遇到人資部是看重經驗,不看重學歷的,有高學歷反而更難找到工作,因為廠商不見得願意付高薪。現在的社會裏學歷都可以用買的。就算有研究報告被刊登在國際研討會裡,證實自個兒有實力,不識貨的還是不識貨。
  2. 電腦可以完美得把數學和美術融合起來。
    這是個錯覺。秀皮喜歡數學和美術,所以ㄧ直對電腦圖學很有興趣。不過電腦圖學和藝術不太接近。反倒是和物理比較相通。這個對物理化學不太行的人,就像是任督二脈未打通一樣。練功練得很吃力。而且兜個兩分鐘的動畫往往得花上個把月,實在是很費時。其實,要達到做動畫的夢想,不需要知道研究所裏的理論,只要去念專科,學個動畫軟體就夠用了。
  3. 學歷越高的知識份子越是值得尊敬的好人。
    錯,大錯特錯!值得尊敬 ─ 或許,畢竟高學歷是要花時間研讀的。是不是好人那到未必。象牙塔裏其實有不少敗類,在大學裏混得很好,但是在社會大學裏可能一敗塗地。他們自負有留學經驗,也認為自個兒唸的大學是世界級的。但是,這種人往往得聽命於學歷不比他們高的老闆。因此,再怎麼自負、自戀、自大,學歷只是一張紙,有錢才是老大。
  4. 只要努力不懈,ㄧ定拿得到文憑。
    非也。在象牙塔裏看到無法順利完成學位的研究生比比皆是。有些甚至和教授互告對方欺騙。有學生唸書唸到教授的床上去;也有學生礙於生活壓力,為了工作放棄學位;還有研究生論文答辯沒通過,含恨離去,再找大學另起爐灶。
遠離真實,當然得為錯誤的判斷付出代價。還好,這個代價不算慘痛,只是多花幾個月和瘦了一圈而已。有學到東西就值得。誤闖叢林的小白兔突變成大袋鼠,跳出重圍。重點是,目標達到了,也弄清自我本質是甚麼,要什麼。


§ 「象牙獵人」

當你的基礎不穩,又要三步併作兩步跑,在象牙塔裡獵「象牙」的成功機率不高。除非你有好的教授和同學願意幫你。不然,單打獨鬥很累。找合適的團體提高生存機率是很重要的法則。就像是一群獵人可以獵到大象,會好過一個人只能抓到米缸裏的象鼻蟲。做前者才不會餓死。

象牙塔裏有各式各樣的「獵人」,也就是研究生。
  1. 隱藏型
    這類的「獵人」深藏不露,又會唸書又會玩。妳永遠不知道他們的時間是怎麼變出來的。可能今晚她們喝得爛醉如泥,明天的大考照樣金榜題名。真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和教授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老神在在。
  2. 友善型
    這類書呆子永遠是在妳最徬徨的情況下給你暗示,幫你的小老師。互助是基本原則。當然,要得到答案不是開口別人就給,一定要做點功課,才不會顯得不勞而獲。
  3. 驕傲型
    這類研究生自認是天才。是那種愛探你的答案,但是絕不告訴你他們在想甚麼的神秘人物。除非你比他們強,要不然他們根本不屑和妳打交道,也不會像個老師一樣教你。他們滿口技術語彙,卻無法用白話清楚得解釋給大眾他們偉大的研究是甚麼。
  4. 基因型
    這類的學生像是象牙塔裏的貴族。他們註定是要當教授的。他們的父母是教授,親戚是教授,祖宗八代大概都是教授。遇到困難時,只消問像百科全書的家人即可。申請獎學金更是駕輕就熟。他們的執導教授多屬父母的同袍,所以對他們一定很照顧。跟這種書呆子在一起,常常會無緣無故被他們的光環傷到。
  5. 過渡型
    這類的「獵人」多數是移民到美洲的外國人,尤其是陸生。他門本身已經有博士和碩士學位。來大學再拿學位無非是為了拿外國身份,也希望藉此找到在地工作。就算英文上有障礙,他們畢竟在研究所佔多數。可以靠互相幫忙解決問題,也有足夠人數能影響教授。就像毛主席所說,數變產生質變。
而秀皮是哪一型的「獵人」呢?真拍謝!是生意型的。這一型就像是企業家或是投機的投資客,能外包、委外給別人作的,就不會想親自作。不想寒窗苦讀,倒想找一堆人來替自己做事。也就是該「獵象牙」時卻想「獵人頭」。(冏~ 明明都是打獵,目標卻差很大。) 一開始的異想天開,造成沒看清本質,難怪老覺得處處比不上別人,研究所唸得特別辛苦。


§ 釐清阻礙

挫折來自於迷思。沒有搞懂要獵什麼,武器是甚麼,的確是很盲目。在象牙塔的日子裏,沒有在課業裏沉沒,卻也沒有力爭上游,只是漂浮著。直到一堂課被來自德國的沃肥肝教授當了,才仔細想自己的出路。檢討可以進步的地方:
  • 程度落差
    自我太理想化。半路出家本來就很難,不會走就想跑,不會跑就想飛。隔行如隔山,程度不夠自然唸不懂的研究報告。以前習慣拿 A ,突然間常常拿 C,是需要自我調適的。
  • 酒肉朋友
    周遭的同學基本上有兩種:一種是之前說的「基因型」,另一種是「過渡型」。兩種同學對自己來說皆是比上不足。本身已經算是墊底的,更沒有人可以比下有餘。就算能夠打入他們的圈子也無法深交,因為程度就是落後。
  • 遠方老闆
    指導教授是副校長不但沒有光環加持,反而常覺得老闆太遙遠、太忙碌,無法給予協助。老闆,馬力威教授,永遠說研究所風光的一面,因為她得維護校譽。當研究生的秀皮卻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遠方的老闆就像是一把離頭頂很高的雨傘,站得再怎麼直挺,風一吹也會淋濕的。
  • 擺爛師長
    好的導師可以猜到你理解多少,也能在課堂上隨著學生的需求任意裁剪課題。他們更能用簡單的幾句話就告訴你重點是甚麼。可惜,研究所雖然有好的教授,卻在課堂上不太能直接感受到。原因是:妳已經是研究生,應該知道怎麼當好學生,可以自我教學,所以教授可以擺爛。遇過的例子有:
    • 逃學的桑浮汪教授 ─ 該上課時,這位越南老小子就是一直沒出現,也沒有請人告知同學他不能出席。在課堂裏,大家只好大眼瞪小眼,沒有人敢離開座位。
    • 人肉幻燈機的郝革狐教授 ─ 他的第一堂課就是把一本書印在透明紙上,在投影器上飛快的換片。整班鴨子聽雷,但是沒有人敢承認聽不懂。就像國王新衣的故事一樣,沒有人敢說這位德國來的教授在胡說八道。而在課堂裏真正了解他說甚麼的,恐怕只有另一位教授。
    • 便宜行事的卡力噗教授 ─ 因為沒有每個課堂都出席,沒有聽到所有研究生做的報告,這位美國教授臨時決定大家繳的兩樣作業,每人得到的分數都一樣。這是他自認最公平,最不得罪人的做法。事實是如此嗎?此做法非但不公平,還沒有徵求所有同學的意見,所以最後在那些作業裏下苦工的人得認栽。秀皮就是受害者之一。本來可以拿 A 的一門課,硬是被貶到 B。哎呀呀!教授偷工減料,倒楣的卻是學生。
  • 派系鬥爭
    雖然喜歡電腦圖學,卻不其奇門而入。兩個大門神,卡力噗和沃肥肝教授,就是最大的阻礙。同學的竊竊私語中,除了聽到教授的種族歧視傾向,還有個重大發現。那就是教授們是看派系來評分的。已經是自己人派系的學生,分數一定給 A。秀皮的派系顯然和電腦圖學派系不同,甚至對立。就算本姑娘的靠山 ─ 馬力威教授 ─ 官位比他們高,也拿他們沒轍。硬是要當你,總是有理由。
  • 廉價勞工
    在大學裏,學士生多的系,研究生普遍晚畢業。為什麼呢?因為研究生是廉價勞工。能夠拖延畢業就多一雙手做事。本身遭遇:
    • 懷恨的凱若懐行政主任 ─ 秀皮雖然之前在電腦系工作過,認識裏面的大小咖,可是大夥兒並沒有給予太多方便,尤其是凱若懐行政主任,因和馬力威教授過去的恩怨,刻意找麻煩。系裏有兩種助理:一種是研究助理,另一種是教學助理,也就是助教。當研究助理的研究生有經費拿,也有充分的時間作研究,寫論文。當助教的研究生錢比較少,必須幫忙改考卷,也得花時間解答學士生的問題,吃力又不討好。凱若懐老愛派秀皮當助教,因為英文溝通不是問題。反觀一些過渡型的研究生,只要說幾句破英文,凱若懐就讓她們當研究助理,日子好過得很。她這樣做無非也是希望電腦系有好的教學評價,但是這是不公平的。到後來,凱若懐因為侵犯到其他員工的隱私,被檢舉革職。算是惡有惡報吧!
    • 拖拖拉拉的錫倪飛教授 ─ 錫倪飛教授是秀皮的貴人之一,不過幫他建立實驗室的研究生們各個被拖延進度,尤其是一些開國元老。徳裔學長福羅恩就花了九年拿博士。另一外加拿大學長,愛蓄勵,也不惶多讓,花了五年拿碩士。起因是錫倪飛教授有太多創意,一直出主意給研究生研究。研究心得又一定會寫成報告參加研討會。花費很多心力。可是研究的新東西不一定和研究生的畢業論文有關,所以不會幫助學生早早畢業,反而會事倍功半。拖延也代表經費會短少,因為該走的畢業不了,做得很累;該來的新生沒有多少剩餘的資源做研究,也待得很免強。哎!窮學生的日子不好過吶。
弄懂遭遇的處境,接下來怎麼解套呢?


§ 擬定目標

想想想,唸碩士的初衷是甚麼?
  1. 你為甚麼打獵?要釐清拿學位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研究。若是為了工作,就快點畢業。若是為了當教授,那就多花些時間唸書。反正都是泡在學術界,早晚畢業也沒差。
  2. 你要在哪裡打獵?窮則變,變則通。已經跌到谷底了,就沒甚麼好怕的。既然努力進研究所,就要想辦法混出文憑。轉就有機會。

決定後,目標是:
  1. 不當教授,不在學術界捧飯碗。因為本身不是「基因型獵人」,所以不打算一輩子待在象牙塔。
  2. 要轉出這個局,換個環境最快,山不轉水轉。


§ 跨越鴻溝

俗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命和運都是天註定,能做的就是改變環境。既然此地不宜久留,就換個地方。怎麼換?說起來也真是好運,轉角就遇上貴人。一同當助教的韓裔博士生,金施李,建議去電機系找錫倪飛教授,看看他能不能幫忙。這麼做有很多優勢:
  1. 一個研究生可以有兩位指導教授。既然馬力威教授太忙,有另一個靠山也不錯。反正頭已經洗下去了,不可能犧牲學分轉學,就照樣唸電腦系的學位,只不過隱身在電機系做研究。
  2. 電機系為了跟得上時代,有很多課程跟電腦系一至,有共同的語彙。既然已誤入叢林,去到那裏不會又是誤入叢林,反倒是發現新大陸。
  3. 以文化特質來說,電機系也比較溫暖。那時的感覺是電腦系研究生比較愛耍神秘、算計、留一手。相對的,電機系研究生更實在,會想如何建設、改進和合作,因此比較有善。
  4. 錫倪飛教授是少數懂技術又懂藝術的學者。他創立的人類電腦互動實驗室就有很多和電腦圖學相關的研究。他可以用很白話的方式指點迷津。這是插班生很需要的。
  5. 電機系裏男士居多,對女學生會比較保護。
  6. 事實上,本姑娘老早就認識很多位錫倪飛教授的研究生,只是當時不知曉。他們是一群怪咖,很能接受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也和自己臭味相投。更奇的是,有一陣子,頻頻聽到這位教授的名字,好像冥冥之中就是該去電機系似的。
  7. 錫倪飛教授和卡力噗及沃肥肝教授有合作關係。有錫倪飛教授罩著,就不必怕那兩個有眼不識泰山的門神欺負啦!

就這樣,秀皮從一座象牙塔跳到另一座。勇敢得跳槽,跨越鴻溝!

真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走這步險棋完全翻轉局面,因為環境改變了人維因素和人際關係。擺脫電腦系的不愉快,快樂得在電機系裏建立新人脈!那時,常常會在電機系教授的辦公室附近走動。教授們看久了自然面熟,也都誤以為秀皮是電機系研究生。有時他們會幫忙開實驗室的門鎖,有時會請秀皮協助接待貴賓。和技術員也很友好。多好呢?好到可以幫忙焊自家熱水器水管,還分享萬聖節餅乾。

此舉除了入侵電腦圖學部的背部,還可以近距離觀察電腦系裏的風風雨雨,因為就在隔壁棟。呵呵呵,卡力噗教授和沃肥肝教授大概沒料到這位「壞學生」有這種逆轉勝的能耐。這根眼中釘轉呀轉,就變成他們的一份子了。今後他們可是要陪笑臉喔,因為我們會常常在電腦圖學的派對上碰面的。(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如此。離譜的是,在一個派對裏,卡力噗教授竟然喜孜孜得跑來自我介紹。原來他根本不認得瘦下來的秀皮。真糗!難不成是看到美女驚為天人?還是故意厚著臉皮假裝不認識?偽君子!)

對於貴人金施李學長,秀皮也很夠義氣得幫他搬家。甚至還在他的廚房水槽下把他的內褲撈出來。(嘖嘖嘖,金施李,真失禮。虧他還是 MIT 出身的!) 這個幻滅的經驗算是表達對他的感恩。


§ 重新學習

解決外在因素,也要內省。基礎不好又沒有太多時間從頭學起。怎麼辦?
  1. 思考個人的強項是甚麼?先做會的建立信心。
  2. 有些東西來不及學精,只能挑夠用的學。最好是用已經熟悉的程式語言寫作業,不要在花時間學新的,因為流行的程式語言一直在變。
  3. 態度也很重要。唸學士和念碩士的時間相隔了兩年,已經忘記很多好學生的好習慣了。既然要重回過去的學校生活,就要有所調整,態度決定高度。

Adam Robinson 寫的“What Smart Students Know” 書裏,有十二個學習原則是個人覺得幫助蠻大的。尤其是重點:1,4 – 7,9 – 11。

  §§ 十二原則

  1. "No body can teach you as well as you can teach yourself." 自己是自己最好的老師。
    [因為只有你清楚你缺什麼。]
  2. "Merely listing to your teachers and completing their assignments is never enough." 只做老師給的功課永遠不夠。
    [有些老師特別愛出變化題來篩選出優秀學生。多找課外的資料有助於成績。偶而比老師聰明,感覺也不錯。]
  3. "Not everything you are assigned to read or asked to do is equally important."不是所有的功課都有同樣的重要性。
    [所以啦,要把時間多花在重要的東西上。]
  4. "Grades are just subjective opinions." 分數是別人對自個兒的偏見。
    [有些教授評分是毫無道理的。想怎麼改就怎麼改,標準完全由教授決定。因此,曾聽同學戲稱某某教授改考卷只花十分鐘。怎麼做到的?先將考卷從樓梯口順坡度丟下,離教授近的考卷拿 A,離教授遠的拿 F。中間的考卷照距離以此類推。評分的標準既然取決於老師個人因素,學生又何必在意拿到幾分?]
  5. "Making mistakes (and occasionally appearing foolish) is the price you pay for learning and improving." 犯錯 (甚至有時愚蠢) 是學習和進步的代價。
    [勇於發問有時會讓你看起來是錯的,甚至讓教授覺得你在耍白癡。但是不提問就失去影響課題的機會,也很容易在課堂中打瞌睡。]
  6. "The point of a question is to get you to think - not simply to answer it." 問題的意義是啟發你思考,不只是回答。
    [一個問題可以讓你想出其他三個問題,就是舉一反三。]
  7. "You're in school to learn to think for yourself, not to repeat what your textbooks and teachers tell you." 在學校是為自己而學,為自己而想,不是重複課本和老師講的。
    [這個道理,多數人要等出外工作後才認同。]
  8. "Subjects do not always seem interesting and relevant, but being actively engaged in learning them is better than being passively bored and not learning them." 課題有時候看起來很無聊,也和生活無關,不過主動學習好過被動不學的無聊狀態。
    [對呀,保持腦部動力比較不會得老人癡呆症。人腦是越用越強的。]
  9. "Few things are as potentially difficult, frustrating, or frightening as genuine learning, yet nothing is so rewarding and empowering." 學習是很難、另人生氣、甚至害怕的。不過一但學會了,得到的收穫會讓人很有成就感。
    [的確如此。有很多事情該做而不做是害怕困難;不過一但開始做了,事情會比自己想像的簡單。]
  10. "How well you do in school reflects your attitude and your method, not your ability." 在學校的成績反映你的態度和方法,不是你的能力。
    [這就是為什麼企業界有很多奇葩,學歷不高,卻是富豪。]
  11. "If you're doing it for the grades or for the approval of others, you're missing the satisfactions of the process and putting your self-esteem at the mercy of the things outside your control." 若是你用功只是為了分數和別人的認同,那你會失去學習過程中的樂趣,並且讓自己的信心任由個人無法控制的外在因素宰割。
    [自個兒挑戰的是自己,不是別人。每個人生而獨特。一直比較和計較就像是死鑽牛角尖得比對香蕉和蘋果。在一個不公平的平台上作比較是毫無意義的。]
  12. "School is a game, but it's a very important game." 唸書是場遊戲,一個很重要的遊戲。
    [衡量能力的方法有很多,只是不一定準。最普遍的方式還是考試。現在的社會多多少少還是用學歷當門檻。書唸得好可以替自己多開幾扇門,多一些選擇。]

  §§ 唸書方法

Adam Robinson 也說:
  • 唸書不一定要從頭念到尾,要邊念邊問自己問題。若是能自問自答,就是在自我教學了。一旦習慣自己教自己,甚麼都可以學。關鍵是:知道要問甚麼和什麼時候發問。
  • 看書時,在腦海裏一直提出疑問可以讓你主動參予,而不是被動觀看。就算唸的內容很無聊,發問可以讓你上緊發條,保持興趣和注意力。重點不是要達對問題,是參予來來回回的自我對話,把意義蘊釀出來。
  • 腦筋對四種呈現方式,記憶會比較深刻:圖片、花樣、押韻的詞句、故事。對背文字和抽象的概念比較不容易記。舉例也比抽象解釋更容易懂。學習時,盡可能畫出字面上的意思。最好是唸書時隨時一筆在手。
  • 重複朗誦是最耗時的背書方法,也是最無聊的。懂題目就可以自由發揮得講出來,不必背。
  • 文章或是書本最開始的引言是基本的內容地圖。知道每個章節題目再說甚麼,比較容意能聚焦在需要熟悉的部份,也對作者思想的架構有個基本概念。沒有這個「地圖」,唸書就像是一長串的細節。有地圖,就能了解作者說的重點和相關細節。
  • 有一些辦法可以測試你理解多少。譬如:
    • 簡短得寫出文章的摘要。
    • 畫出整個觀念、甚至可以分析再綜合主題,重建整個概廓。
    • 盡量和生活上的知識做連結。
    • 教會一個人你所了解的部份,你就會發現你懂多少。
  • 課本裏的內容是照順序排的,並且有可能錯誤連篇。研究一個課題最好是不只看課本。可以參考別的相關書籍、論壇或報導,用比對和比較的方式看得更廣、更客觀。
  • 和一群人一起研讀的好處是:
    • 發揮團體智慧,採多數人的意見比較不會錯。
    • 當教授丟出一些不可能的任務,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一個人做完的,那就分工合作,分進合擊。你研究一個章節,我研究另一塊,之後大家一同分享心得,用「分割和克服」(divide and conquer) 的辦法壓縮時間。這樣一來,可以很有效率得消化知識,人多好辦事。

  §§ 溝通練習

不管是寫或說,研究的成果就是得表達出來。因此演講變成不可或缺的練習。口才和外表好是一定加分的。要做到讓觀眾喜歡,就得像演員,做好獨白或相聲表演。
  • 幻燈片最好是圖片多於文字。
  • 一次不要講太多主題,會搞得很亂。一張幻燈片裏有三個思想就很多了。
  • 和觀眾的生活做連結,幽默以對。
  • 少用專有名詞和簡寫,因為它門太抽象,聽久了會忘記它門真正的意思。
  • 動態好過靜態。影片好過圖片。
秀皮曾經在做一份報告時被沃肥肝批評的體無完膚,因為沒有搞懂一篇論文的精隨。之後替自己的論文答辯時,卻被其他大學的教授誇獎。這就表示有進步囉!有下苦功才會有收穫。

口才的練習,秀皮在若干年後還是有持續努力。有練過口才,就知道多數教授或講師,演講功力真的不行。這也難怪學生們會打瞌睡。卡力噗教授就對演講很要求,也對英文不好的外國學生特別嚴苛,讓人覺得他有種族歧視的傾向。


§ 最後榮耀

「一開始,你認為你可以拯救世界,到最後,妳只想拯救自己。」這就是唸研究所的感受,是福羅恩學長分享的心得。的確,一開始對研究所的滿腔熱血,會被無止盡的失敗消磨殆盡,並且要忍耐可能獵不到「象牙」的飢餓。在這種苦哈哈的日子裏,寧願和陽光的人在一起苦中作樂,也不要受烏雲密佈的人影響。這是從玩世不恭的愛蓄勵學長身上看到的。

「別人會以你如何處理自己的失敗來審判你。」是馬力威教授給的最重要啟示,也是本姑娘慶幸有做好危機處理的原因。在這個過程中,難免會遇到外界唱衰的噪音。不看好的人根本以為此人已經退學。殊不知是躲在另一個象牙塔做研究。他們永遠不會了解這個驚心動魄的象牙塔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角力,而秀皮剛好躲過一劫。如果沒有繞過卡力噗和沃肥肝教授,恐怕拖到最後也是功虧一簣,徒勞無功。

更討厭的是在象牙塔外,波堤獅派了探子來,一直吵著要參加秀皮的畢業典禮。真奇怪。那麼想來參加大學的畢業典禮,自己去唸個學位呀!硬要來恐怕是想看秀皮出洋相吧?哼!反正大番北又不來參加畢業典禮,本姑娘去的意願也不大。況且那幾天要飛去費城參加法航墨學長和史瑞瑞學姊的印度婚禮,沒空理探子。就讓她在一邊乾著急,無法回報吧。

轉轉念,幸福就在心裡面。就算剛開始迷失方向,本姑娘照樣拿 A 畢業。學習的過程中遇到的貴人真的很多很多。除了滿心感謝,還是感謝。會不會再回象牙塔呢?除非有大砲或是更有利的「武器」,要不然還是不獵「象牙」了。「保育類動物」還是少碰為妙。


§ 關於圖片

此圖由很多跟象牙組成,有象牙塔,有象牙橋。裏面的左下角有個夫子在教導學生,象徵錫倪飛教授。在一旁抓著頭的是秀皮。




右下角是一個拿著劍的審判者,腳踩著小鬼,象徵卡力噗和沃肥肝教授,欺負學生。




遠方中間有位很逍遙的仙子,象徵遙遠的老闆,馬力威教授。




§ 相關連結

學習的痛苦是成功的代價
口語魅力 - 王介安 (初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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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February 25, 2012

茉莉花革命之活人祭

活人祭(Human sacrifice)是一種古代宗教儀式。即用人作為祭品來祭祀神靈。不同種族的祭祀慶典不同。在電影「阿波卡獵逃」裡,活人獻祭是將活人開膛 ,取出仍在跳動的心臟獻給神明。獻祭犧牲者一般不會是本地人。通常是衣著、語言、習俗都異於本土的外邦人。 戰俘是主要來源,其次是由從屬國進貢提供的。

不要以為這種古代原始野蠻的作風已經過時。它其實並沒有消失。當暴民聚集,沒有人維持秩序,活人祭就可能發生 ─ 不管它的名堂是不是奉獻神明。


§ 震撼消息

2011年,埃及爆發大規模的反政府示威,要求穆巴拉克下台。2011年2月11日,埃及副總統蘇萊曼通過國家電視台宣布,穆巴拉克已經辭去總統職務,並將權力移交給軍方的埃及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註1] 同一天,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首席海外特派記者蘿拉羅根(Lara Logan),慘遭200名暴徒毆辱和性侵。[註2]

為了歷史上的這一刻,羅根和工作同仁到達埃及首都開羅的解放廣場,採訪示威活動。他們看到大家都在狂歡慶祝。第一個小時,採訪工作算是順利。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今晚她得為她自己的生命搏鬥,而且活生生的活人祭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因為場面過於混亂,工作夥伴建議趕快離開。據說他聽到人群中有人說要脫女記者的褲子。倒楣的是,攝影機沒電了。接著,她與採訪隊被群眾衝散。在群眾情緒高昂的情況下,有人開始對她上下其手,並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先是外衣,再是內衣。羅根的尖叫不但沒有讓暴民停止,還助長了他們的興致。他們罵她是猶太人,情況越演越烈。眾人的手除了對她指姦以外,還要捏碎她,撕爛她,甚至扯傷她的頭皮。之後更有人拿旗桿對她猛砸。可恥的是,這些傷害她的人毫無惻隱之心,還毫無悔意得用手機拍下她受辱的樣子。

羅根遭到埃及暴民凌辱多達半小時。後來才由一群婦女和士兵救出,緊急送回美國治療。羅根說她當時認為她死定了。直到埃及婦女的出現,她才看到一絲希望。她們對民眾潑水,驅趕那群玩瘋的野獸。此時也有埃及兵趕到。雖然羅根已經奄奄一息,她卻緊抓著背她離開的埃及兵,因為她只想為自己的家人活下去。結束這場活人祭後,她被凌虐後的樣子糟透了。除了身上髒兮兮,皮膚上還留有手印瘀青、血跡等外傷。私處的疼痛更不用說。她的同事形容她當時就像被扯爛的布娃娃一樣,慘不忍睹。和她最後分開的工作同事手上還握有她半截撕裂的袖子。







§ 高校記憶

秀皮和 Psyche 聽到消息時特別震撼,因為蘿拉羅根是麗安羅根同學的姊姊,也就是我們的學姊。靠著臉書串連,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遞到母校的姊妹會。隨著新聞發酵,我們才知道原來二十幾年前的學姊現在是個成績輝煌,得獎無數的戰地記者。

印象中,蘿拉在學校是個勇敢,敢說敢做的優秀女孩。她大我們四屆。當我們還是六年級的黃毛ㄚ頭,她已經是十年級的糾察隊了。聽說她在十年級的舞會因為穿得太曝露,被校長勸說。也依稀記得她在一年一度的戲劇賽裡,飾演「仲夏夜之夢」裡的帥氣奧伯龍。會對她有一點認識是因為六年級時得啃莎士比亞的「馬克白」。麗安的媽媽熱心得邀請全年級的同學去她們家研討劇本。聊天中才知道,蘿拉和麗安是同父異母的姊妹。麗安的爸爸和前妻有兩個女兒,媽媽和前夫有一男一女。她們結婚後生下麗安和妹妹。雖然有不同母親,但是麗安和蘿拉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大美女。只是當時麗安是金髮藍眼,蘿拉是棕髮碧眼。

這麼多年後,沒有想到這種悲劇會發生。諷刺的還是這麼骯髒污穢的事是發生在這麼光彩奪目的人身上。一個努力成功的人,她的出名盡然來自於不幸,而不是她的豐功偉業。真是造化弄人。


§ 心頭牽掛

發生這種更勝五馬分屍的凌遲,任誰都受不了。一年後,羅根很敬業得回到工作崗位,也接受採訪讓大家知道真正發生了甚麼事。訪問中,讓她落淚的不是自身遭受的凌辱,是自己一但失去生命,家裡幼小的兒女怎麼辦?平時的她會對不公平的事據理力爭。難道這次就這麼簡單得放棄戰鬥,撒手人寰嗎?

羅根分享,事發六週後,她和先生談及此事。她的先生說當他知道羅根沒有廣播訊息時,他料到她大概已經被埃及兵扣留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相見。接下來的ㄧ週裡,他又接到緊急電話,也不確定自己的妻子能不能回家。七天內兩次壞消息實在是倍感煎熬。他寧願自己是在戰場上那個垂死人,也不要獨自活者養大他們的孩子。因此,他請求羅根不要再冒險了。[註3]

除了丈夫,羅根還說到她的合作夥伴們。當她的同事跪在她的病床旁邊向她道歉時,她哽咽了。想信採訪團隊裡五六個大男人對於當時無法保護隊裡唯一的女生,還讓她差點丟性命,ㄧ定感覺像懦夫。可是羅根不埋怨誰。她不怪暴民,不怪同事。她怪的是埃及政權。只不過,這一次羅根的遭遇並不是觸犯了本土政權而被士兵威脅,是在慶典上採訪看似無辜的人民,反被慶祝群眾中的好色之徒凌虐。


§ 外界批評

在羅根傳出性侵的消息後,外界紛紛表達關心之意,就連美國總統歐巴馬都致電慰問。但是也有不少人表達不同看法,砲火猛批這位戰地美女記者,表示明知自己是個金髮美女,卻還是硬要到危險的前線採訪,分明就是自討苦吃。 美國一位知名的政治評論家戴比史拉索(Debbie Schlussel)指出,沒有人指使羅根到前線採訪,但明知危險的她卻還是執意前往,因此對羅根的遭遇不感同情。她冷嘲熱諷「蘿拉羅根這個伊斯蘭迷,這次嚐到伊斯蘭味」,也嘲笑她「在解放廣場上報導民眾解放時,她被穆斯林另類『解放』了。」[註2註4]

另一位紐約大學的員工羅森(Nir Rosen)也拿羅根的痛苦來做文章。他對外界一面倒的讚揚之情不以為然,認為羅根根本就是個「好戰者」(war monger)。她的遭遇只是和同業記者競爭版面。此番談話引起外界撻伐,即使他隨後貼出道歉文章並表示先前只是在開玩笑,仍然無法平息外界憤怒。紐約大學也對他作出懲處,不再雇用羅森。[註2註4]

這個事件還引發其他爭議:
  • 長得美就要被欺負嗎?
    在媒體工作,尤其是在鎂光燈下,羅根必須要打扮。印象中她不是自然的金髮,但是頂著一頭金髮的確比較明顯。難道禮貌性或專業打扮就得承受這種另類歧視?假如美麗就該死,那世界還剩什麼?
  • 是美國人就要受辱嗎?
    有人認為羅根的遭遇是因為中東人排斥西方國家。代表西方國家首當其中是美國。美國為了石油撻伐伊拉克、阿富汗等國家也是不爭的事實。可是羅根不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她是嫁給美國人的南非人。也就是說,欺負她的埃及人和她同是非洲大陸養育出來的。人不親土親。犯罪者卻可以因為她是外國人而加以傷害。若是受害者是你的至親朋友,你會這樣對她嗎?
反觀台灣,我們的記者有那麼敬業嗎?我們的做法不同。台灣記者會去圍堵受害者和家屬,不會到戰地去被人圍堵。挖本土的社會案件,製造八卦新聞,製作談話性節目,加上在新聞裡安置置入性行銷廣告,或許就夠新聞台生存了。不需要拿性命做賭注。同樣的暴民活人祭事件在台灣發生的可能性也不大。我們的公共空間裝了很多攝影機,我們對西方人也一向友好。以慶祝之名欺負國外記者,違背台灣人的真性情。


§ 殺雞儆猴

現在,茉莉花革命在中東還持續發酵中,尤其是敘利亞,前一陣子又傳出採訪團隊罹難的消息。身為戰地記者兼受害者,羅根被訪問時,說到:這些可能失去一切的政權是不顧人民死活的。看看他們怎麼對待自己人,就別指望他們會對外國記者多好。[註5] 況且,外國記者若是受傷或是殉職,對這些岌岌可危的當權政府可能還比較有利,因為世界就不會知道他們革命的真相了。對其他記者也有殺雞儆猴之效。他們並不把外國記者當成正在目睹歷史的中立局外人,反而因為記者的報導會促使別國干預自家內戰,因此把記者當成間諜。所以在戰地採訪時,記者們會變箭靶。話雖如此,敬業的採訪人員還是會去冒險。理由是若是他們不幫這些受難者發聲,誰會呢?如果不記錄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戰爭裡所失去的人命將犧牲得毫無意義。悲劇也不能被停止。


§ 烈士徇名

有個網站叫保護記者委員會 CPJ (Committee to Protect Journalists),算是新聞界的忠烈祠。他們記錄著自 1992 年以來犧牲性命的採訪團隊,殉難者包括編輯、記者、攝影師等。網站裡的統計數字照著國家或是年度排列。排名前三的危險國家分別是:伊拉克、菲律賓、阿爾及利亞。受害者被抓到的下場多為被扣留、威脅、凌虐。有些則是死亡或失蹤。大部份殉職的記者是被蓄意謀殺,死者以男性居多。被殺的三大理由是:政治、戰爭、腐敗。不管是被炸死、被槍殺、還是被砍頭,羅根的確比其他罹難記者幸運。在怎麼說,能死裡逃生是不幸中的大幸。活下來就有希望。活下來就能替弱勢團體發聲。

群眾聚集的可怕是有人開頭,就有人有樣學樣。政府還不見得抓得到加害者。很多女記者在戰地被吃豆腐寧可保持沉默。主要是怕說了會丟工作或引來殺身之禍。羅根把真相說出來無疑是在自己傷口上灑鹽,卻也是勇氣可嘉。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沒人知道就不會帶來改變;說了就有紀錄。羅根還表示,在埃及(甚至鄰近類似文化的國度),男性吃女性豆腐根本就是常態。更糟糕的是他們還把過錯推給女性。要怪就怪女性太秀色可餐,引人遐想。這種說法並不會讓任何女性覺得美麗,只是說明男性是動物而已。性騷擾不需什麼理由。今天任何一個女人在同樣的地方,遇到好色之徒,下場可能都一樣。這也讓秀皮想到漫畫「皇家的徽章」(「尼羅河女兒」)。金髮碧眼的女主角的確在這些中東北非國家,時時刻刻得為自己的貞操和人身安全煩惱啊!

先遭眾人染指,在承受千人所指,蘿拉羅根真是一個女性生存者的典範。相信堅強,勇敢發聲的她不會在歷史上只是一個受害者,而是用自己在媒體的力量幫忙相較壓抑的中東女性發聲。畢竟救她的也是女人啊!祝福學姊!


§ 資料來源

註1"埃及前總理穆巴拉克 被求處死刑" 陳成良 自由電子報 2012/1/6
註2"美女記者羅根遭暴民性侵 知名評論家:她自找的" 鮑蓉蓉 今日新聞網 2011/2/18
註3"Lara Logan Tells The New York Times How Her Sexual Assault Affected Her Husband" Sally Singer 紐約時報雜誌 2012/2/22
註4"'No one told her to go there': Now FEMALE pundit lays into Egypt sex attack victim Lara Logan and 'animal' protesters" Daily Mail Reporter MailOnline 2011/2/18
註5"Logan: I feel guilty after Colvin's death" CBS This Morning 2012/2/23

Monday, February 13, 2012

健保鬱卒


2012 馬英九總統連任。要說秀皮對馬政府有甚麼不滿,那就是連動債和健保。連動債就甭提了,政府就是挺銀行,犧牲老百姓。畢竟,遇到 2008 金融海嘯,政府不敢讓銀行倒啊!所以多幾個苦哈哈的老百姓又何彷呢?會去自殺的也是少數。健保的改革呢,離妳我就很貼近了。前一陣子和健保局交手,才領教到他們的邪惡。真是一群吸血鬼!


§ 故事案例 

前幾年,健保局對旅居海外人士展開催繳行動,這把火燒到了好多人,也引起不少人民怨。 無可倖免的,秀皮也遇到了。會碰到這種麻煩主要是家道中落,公司縮減人力,沒有人好好去處理這些人資的問題。收到健保局公文時,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案例有三:
  1. 勞保和健保不同單位
    鳥來公長期在國外工作,不會每年回國,每次回台也不會超過一個月。在公司有勞保卻已停了健保。若干年後,他的親戚好心得替他保健保。殊不知他有保勞保,所以健保保在市公所,而不是保在同一家公司。
    健保追討:過去五年的費用。
  2. 從來沒有用健保的旅外人士
    藍魅和八陽也是長期在國外工作,算是外派人員。有勞保,但是因為長期出國,因此老早就辦理健保停保了。從沒辦理健保卡,因此根本沒有用過健保。
    健保追討:過去五年的費用。
  3. 國外新生兒沒健保
    法寶是國外生的新生兒,只有回來辦身分證入籍就離開。沒有辦理健保。
    健保追討:小孩設籍滿四個月到現在的費用。


§ 健保資格

以下論點摘自中央健康保險局網頁「意見交流」,全民健保停保與復保Q&A[註1]。 此健保網頁已被刪除,畢竟健保局改變了作法。這幾點說明出國的台灣人應該如何付健保費。

Q:本人依規定於出國定居(移民)前辦理停保,之後若返國探親並超過30天,在不打算使用健保醫療情況下,是否應法加保,離境之後再退保?

A:中央健康保險局說明如下:
  1. 依健保法規定,凡具有中華民國國籍,並在國內設有戶籍者,均有參加健保及繳納保險費之義務,且不得中斷投保。惟保險對象「預定」出國六個月(一次連續停留國外)以上者,可選擇辦理停保,停保期間免繳保險費,但不得享有健保醫療給付。另辦理停保出國期間,若經審核出入境紀錄有未滿六個月即返國情形者,則必須註銷其停保資格並補繳保險費。
  2. 目前本局對於出國前已事先辦理停保者,倘出國未滿6個月即返國短期停留,但停留期間在30日以內或出國超過6個月後再返國停留日數未超過3個月,放寬可免註銷停保,惟其返國短期停留日數不得併入出國期間計算,即實際出國期間仍應達六個月方符合停保規定。
  3. 另依據現行戶籍法規定,出國二年以上者(二年內無入境紀錄者)戶籍會被遷出登記,若戶籍遷出國外,依健保法規定,自遷出日起,則不具參加全民健康保險資格。
這些規定裡有一條很重要的放寬條件,就是出國停保後若是短暫回國(30天以內),可以不用復保。我們以前也都是依照健保法規這樣走。只是這一條放寬條件卻在民國 97 年被悄悄的取消了。也沒有印象這項改變有在媒體上大肆宣導。這樣一來,出國和回國都得要精準的去辦理健保停保和復保,免得多繳錢,實在是很麻煩。因此,長期旅居在外的台胞,若是不知道這項規定的改變,一但回台,就很有可能會被健保局追討過去的費用。也就是說,『健保局有自動更改投保狀態之權力,將短期回國的國民從「停保」變成「復保」。不明就裡的人民就會莫名其妙地成為被追討欠費的對象』。[註2] 這麼做真的是讓人措手不及,難怪健保局會被批評說是「強盜」、「土匪」、「詐騙集團」。[註3]


§ 荒謬之處

會拿旅外人士當箭靶是因為有很多人把健保黑洞歸因於海外人士特地回國來看病。只要按時停保或復保,僑胞不僅可以不用每個月繳交健保費,還可以享用健保資源。這種說法客觀嗎?
  • 的確是有些移民國外的台灣人會特別回台來看病。但是也有些台灣人長住國外,從來都沒有辦過健保卡,只因為在台還設有戶籍,在短期回台後就被健保局追討過去五年的健保費。錢繳了,可是過去五年在國外自費看病的費用,健保局卻不負責,除非有重大疾病,並且要在病發六個月內申請才行。這些台灣同胞並沒有造成健保黑洞 ─ 因為他門從來沒用過健保,卻要補繳很多錢,這樣公平嗎?有很多在外的台灣人就是掉進這個陷阱,所以會覺得被健保坑了。不繳費並不代表他們不認同台灣,而是大部分的人不會想去買自己用不到的東西。
  • 聯合新聞網有一篇報導說: 國內有不少民眾繳健保費一樣沒看病,所以某某健保監理委員不認為出國的民眾可以因為自己沒有用健保而不繳費。[註4] 這意思是說國外的台灣人也要像國內的民眾繳錢但是不生病嗎?人在異鄉本來就容易水土不服,要在國外享受台灣健保更有困難。不能因為出國的中華民國人民有旅費,就當他們是有錢人而排富,甚至當成外國人排外。「能出國的不會是窮人」不見得對,要不然那些跑路的經濟犯或難民怎麼說?
仔細看看和健保相關的報導,導致健保黑洞的原因可多著呢!不是只有旅外的國人。為了這個籠統的罪名,得花了不少力氣翻案呢!


§ 問題解套

健保對我們的追討實在是不好反駁。法律上都堵得死死的,但是還是有方法,只是要努力爭取。台灣畢竟還是講「情、理、法」。
  1. 勞保和健保不同單位
    這麼亂的局面導致鳥來嬤得幫鳥來公處理。先退市公所的健保費用,再付公司的健保費用。當然,鳥來嬤有去移民局調出鳥來公的出入境資料,所以沒有付整整五年的健保費,而是只付在台期間的費用。話雖如此,也是一筆不少的支出。
  2. 從來沒有用健保的旅外人士
    藍魅和八陽在民國 97 年前就已經有辦理停保,因此沿用放寬條件,可以不用付過去五年的健保費。這個結果也是和健保人員討價還價之後才通融的。說的好聽,這個放寬好像是特別給我們優待,事實上,在網路上看到的案例,本來就該如此。八陽一兩年才回國一次,因此可以維持停保狀態。藍魅幾乎兩三個月就回來調貨,所以就算回來的時間都在一週以內,也得開始保健保。
  3. 國外新生兒沒健保
    法寶的狀況比較特殊。當初,八陽把他帶回來,除了給大番北含飴弄孫以外,也要幫他辦護照。辦護照的前提是要先入籍,有身分證字號。沒想到,三年後健保局要追討法寶的保費。這實在是很奇怪,因為:
    • 法寶設籍滿四個月後,我們並無接獲任何健保投保通知或催繳信函。
    • 法寶有超過兩年沒有入境,為何戶籍沒被遷出?若是有遷出,就可以少付一些被追討的健保費了。更奇的是,戶政事務所看不到他第一次入境的資料,移民署卻可以。

    跑了好幾趟的移民署和戶政事務所,終於釐清了狀況。當初法寶是在法國辦理了臨人護照回台。離台時也是用臨人護照,所以移民署和戶政事務所能看到的出入境資料是不一至的。發現了行政上的疏失,當然更有理由拒絕付無意義的健保費。只是和健保人員盧了很久。她們一口咬定法規就是法規。就算戶政事務所幫我們補了遷出戶籍的動作,健保局還是死要錢。硬要從設籍日期開始算起。這真是讓人不服。到最後,我們把新生兒回台報戶籍該有的流程、申辦手續的收據、出入境證明、事發時間點等等證據列出來,寫了一封陳情書,裡面包含了一段衛生署的要旨,才順利過關。要旨的內容是甚麼呢?

    『衛署健保字第0900044875號函釋要旨:「設有戶籍」之認定疑義』裡寫說:『查全民健康保險係為分擔社會風險而設之強制保險,保險對象應為實際且長期居住於保險施行區域者,故全民健康保險法第十條第一項以「設有戶籍」作為認定條件。依戶籍法第十條:「各機關所需之戶籍資料,應以戶籍登記為依據」之規定,貴局實務上以戶籍登記資料作為準據,並無不當。惟若有未依規定辦理戶籍遷出登記之個案,請妥向保險對象說明有關本保險「設有戶籍」之認定原則,並請其至戶政機關補辦遷出登記,而不宜逕行強制追繳其保險費,以免引起不必要之爭議。』[註5]
有這個衛生署的說詞,健保人員可以向上司交代,也能放我們家小朋友一馬了。要旨如聖旨,謝天謝地!


§ 經驗分享

健保局展開一連串的追討行動時,就有民眾回嗆「去跟台北市政府要啦!」事件起因於,馬英九當台北市長時,也曾拒付健保局健保補助款一百零八億元。[註6] (諷刺的是,他當選了總統後,卻被批評把健保局變成「醫界的警總」。[註7]) 既然現任總統當時都拒付健保局了,那市井小民更有理由說「不」。

儘管對抗健保局不合理的追討,健保黑洞遲早是要補的。身為平民百姓,要如何自保呢?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多分享,就能遏止健保討債歪風。
  1. 健保人員會用罰款或其他的相關法律來呼嚨老百姓。目標就是要乖乖繳錢。合理的當然要繳。不合理的就要設法拖延,先想清楚。
  2. 若是自己沒有爬很多文,自己找資料,健保人員是不會主動告訴我們有民國 97 年前的放寬條件。如此被追溯五年的健保費,一下子要繳個十幾萬,卻沒有享用到健保福利,實在是划不來。
  3. 健保人員很會用文謅謅的健保法來堵民眾的嘴。這一點很討厭。『公務員受僱於人民,受理國家交辦各種法律規章事務,其法規知識肯定勝過一般人。如果利用資訊優勢,不問公平理性,對人民擅加收費苛罰,其行徑就算不算豪取強奪,也絕不夠光明磊落。』[註2] 所以和健保人員過招,真的要細讀法規,已法辯法。這個對平常上班的市井小民來說,真的很麻煩。但是不陪他們玩就等著當冤大頭。
  4. 採取更主動的方式,就是事事都問健保局到底是哪一條明文法規。要民眾白白繳過去的費用,好歹也教教我們健保法吧?這招用久了,秀皮發現其實健保局人員也不是都懂健保法。他們只是跟著辦事。
  5. 「健保局才追溯過去五年而已。妳們有超過五年的時間沒繳費用,算是妳們賺到了。」 這種馬後炮千萬不要聽。若是這種說法都能成立,那民眾也可以說,我們過去沒有生病時,健保局也賺了不少啊!
  6. 公務員很會推卸責任的。要對他們強勢一點,因為他們本來就該服務人民。要不然,縱容他們,自己就會被當成皮球踢。態度強硬,但是說話要客氣。我們小老百姓還是需要協助,能大事而化小才是上上策。若是走健保局的偵審會申訴,贏面可能不大,因為他們是裁判兼球員,到最後也是要妳繳、繳、繳。


§ 二代健保

之前說過健保黑洞的形成,原因很多,決不是單單華僑回國就醫,就讓健保局虧損上百億。主要是需求變大了,資源並沒有變多。台大醫院檢驗醫學部主治醫師徐思淳解釋:「健保開辦後,讓過去擔心醫療費用而不敢看病的人,終於走出來看病;二來部份醫院對醫師採低本薪、高獎金制度,加上醫院不斷開發醫療服務品項,製造出越來越多的醫療需求;三來隨著醫療技術進步、儀器及流程改善,看診的效率加快,但卻意味有更多的病人可以進來,醫師的負擔比過去加重。」[註8] 換句話說,病人變多了,醫療項目變多了,醫療人員負擔更重,要獲利的醫院變成「血汗醫院」。但是健保局呢?他們有跟著需求蛻變嗎?不一定。關鍵是誰的需求?病人、納稅人、醫生、政客、還是政府?健保局無論對民眾,對醫院,都處在一個在穩賺不賠的地位。他們先以債主的身分向民眾討錢(我說你要繳,你就是要繳);然後再以金主的身分壓榨醫療院所(我說不給付,就是不給付)。這種現實上的落差滋長著健保黑洞。

加上,健保有很多荒謬之處會讓醫院哪裡有錢賺,就往哪邊走,而不是哪裡有病患多,不分貴賤,盡早醫好病人減少社會成本。[註9] 和信醫院院長黃達夫舉出三點健保謬誤:
  • 支付制度不合理 ─ 醫生看病人,健保給付給得少,若是幫病人插胃鏡、放支架,給付得比較多。如此制度,使醫院要活下去,就是衝刺看診量和增加自費項目。
  • 健保轉診制度從未落實 ─ 醫學中心應該是要照顧基層醫院無法照顧的極重症病患。雖有數千張病床,但是為什麼還有很多重病患一床難求?。主要是大醫院任務不清楚所導致。
  • 醫藥分業沒有真正成功 ─ 健保不斷的壓低藥費。醫院要生存,只好改買來源不明的藥,或是減少藥劑師來減低成本。這樣一來,病人的權益往往跟著「隨波逐流」。

說穿了,健保就是用資本主義現實的方式去達成社會主義理想。[註10] 這兩種主義的相互矛盾是健保局很難做好的地方。二代健保會改善這些狀況嗎?可能不會。目前,二代健保已經三讀通過,實施已從 2012 七月延至 2013 年初,並且延續一代健保的荒腔走板。舉例一些外界的批評:
  • 一代健保保費跟不上醫療支出,經費預估只能撐到明年;若採用新上路的二代健保,可以撐到民國 104 年。[註11]
    感想:才只能多撐兩三年的二代健保,何必去執行呢?這樣的政策不是很滑稽嗎?快去想三代健保吧。
  • 「只要具中華民國國籍、在台灣有戶籍,除非是失蹤滿六個月或死亡,一律強制納保,都得按時繳保費,不能因為人不在國內就不繳。」[註4]
    感想:若是國外的台胞華僑也得要負擔健保費,那在國外看病的費用健保也要支付嗎?國外看病比較貴喲!
  • 二代健保保留了一代健保的分類邏輯,也就是依照職業性質與有無雇主的差異收保費。這樣一來,新生嬰兒有可能要繳的保費會比股市大戶多得多。[註11]
    感想:台灣的生育率已經是世界低的了,這樣做不是讓我們更不想生嗎?
  • 除了一代健保因職業不同而收的保費不公,二代健保還另外加收補充保險費,把利息、股利、執行業務所得(如兼差收入)與獎金納入。這樣兼差族可能繳的比上班族多。[註11]
    感想:景氣已經這麼不好了,年輕人要儲蓄買房根本不太容易,辛苦存的錢還得要分給健保局。難道要我們學美國人負債享受生活嗎?
  • 經常薪資外的額外收入,單次給付於 1,000萬的部份,免扣取補充保險費,導致只要化零為整,就可以少繳。[註11]
    感想:為什麼有這種怪怪的規定?有些人可以一次賺很大筆,有些人要分期賺,明明都是在賺錢,一次賺一大筆錢的人卻可以少繳健保費。這是甚麼邏輯?有必要搞這種漏洞嗎?令人費解。
  • 選擇性收取保費的二代健保,讓人批評「政府挑軟柿子吃」。炒樓、海外所得與退職所得不列入收入,存款利息與業務所得則列入收入,導致定存族繳的健保費會比退休族多。[註11]
    感想:這樣會造成貧富懸殊更大。離國父「均富」的理想更遙遠。
諸多狗屁不通的健保制度,讓這個健保黑洞越來越難收拾。健保給付的方式,讓人民不能自由的選擇醫院、醫師。而這個強制性保險還不允許人民選擇不保。這樣亂下去,民眾需要自費看健保的項目將會增加,也『會讓「未來的不公平」、「為什麼我繳的比你多」的爭論,越來越多。窮人無法理解,為什麼炒股的有錢人付出比較少?有錢人也開始思考,新費率讓我每年可能要付出百萬元健保費用,但是並未改善健保品質,是否退出全民健保轉而參加商業保險,更有意義?』如此不良設計,「我們的孩子,將因今日草率的政策,背負沉重的保險負擔」。[註11] 因此,懇請國民黨不要為了反對民進黨,而讓二代健保草率通過。請站在民眾的角度看事情,不要訂下恐龍法律來ㄠ民眾的血汗錢。馬英九這次連任也是靠不少外僑投票給他的,所以,請不要挑外僑來當健保黑洞替死鬼。台灣之前已經被民進黨分裂成本省和外省人,我們不需要再分國內和國外的台灣人吧?歐債危機,景氣蕭條,要讓人心甘情願掏腰包,就請提高醫療服務品質,做好宣導和配套措施,而不昰強制保險,像黑道一樣收保護費!


§ 參考資料

註1"有關全民健保停保與復保Q&A" (Stella) 新聞報報
註2"健保強盜甘唔影" (葉家興) 蘋果日報 2011/9/12
註3"追討旅外者保費,健保局挨批強盜" (張翠芬) 中國時報 2011/8/23
註4"人在國外健保費須照繳 影響50萬人" (黃玉芳) 聯合新聞 2011/10/17
註5"健保加保資格之規定(近親不如遠鄰)" (李志宏,施肇榮) 台灣醫界 vol. 52 no. 10 2009
註6"「欠錢還敢大聲?」健保費爭議 北市府與健保局硬槓" (江妍慧) 新台灣新聞週刊 2004/6/29
註7"張昭雄痛批:馬英九將健保局變成醫界警總" (林思慧) 2011/11/1
註8:"血汗醫院多 都是「他」的錯?" (紀淑芳) 財訊雙週刊 2011/5/26
註9:"健保三大謬誤 害慘醫院病人" (黃達夫) 財訊雙週刊 2011/5/26
註10:"吳德朗槓楊志良:出一張嘴,讓別人去死!" (吳德朗) 財訊雙週刊 2011/5/26
註11:"拆解二代健保 4 大荒謬" (曠文琪) 商業週刊 1208 期 2011/1/17 ~ 2011/1/23